逆風飛行的小布老師

不知不覺間  外公離開我們就要一百天了

從天天想念他  到一陣子沒想到他  感覺自己好像很不孝

只是一直以來  我都沒有去整理對於他的離開  我所有的思緒

媽媽說  我們小時候  有一陣子外公住我們家照顧我們

不過那時我一定還太小  因為他們提起的都是哥哥與外公的互動

而我也完全不記得那段時光

只記得小學時  週週都會回外公外婆家 

通常早上十點左右賣肉圓的攤車來  阿公就會問我要不要吃  然後去買

哥哥跟表姐表弟比較喜歡在樓上玩  我則會陪他去逛花市

永遠都記得  我差不多是一攤吃過一攤  他就一攤逛過一攤

通常都只有吃吃喝喝  沒買什麼東西

小學時好像有一次校外郊學要去新竹動物園  聽說阿公還特地跑去找我

但是原來他記錯日子了  所以我也沒找到他

阿公剛離開時  我總是只想起這些片段

這些年  中風的他有點癡呆  永遠都記得我才剛上大學

我也開始沒有話題可以跟他講

後來舅舅做了一堆令人無法忍受的事

老家沒了  外公也被安置在我們不太方便探望的地方

然後他開始長期住院臥床

最終他離開

我們不是沒有心理準備  甚至暗自流著淚希望他離開 

因為  我們實在不忍心他再被病痛折磨下去

然而當那天真的來臨  依然哀痛逾恆

因為舅舅的自私與不孝  讓外公多受了幾天的痛苦

原先的他已經多重器官衰竭了

他的兒子卻說沒空來醫院  要求為他注射強心針  勉強讓他一息尚存

為的是  等他有空再來請醫生為外公拔管

一兩天對我們或許不長  對這樣的病人卻是漫長

最終當那天到來  床上的他已經完全不是我們認識的樣子了

我知道  他走了  就不必忍受病痛的折磨

也知道  他走了就可以跟外婆團聚

更知道  他永遠都會愛我們  守護我們

我們這些活著的人  也許  知道這些就夠了